窃明作为一部中早期的网文,可以说是一个极具代表性的作品。当年在起点中文网连载时,曾掀起巨大的辩论热潮,甚至有人说袁崇焕之争自窃明始。
说起网文,一个感受无非就是“王霸之气一震,小弟纳头便拜”的惯常套,尤其是历史穿越小说,更是古人无不被主角所成为主角的附属。
而窃明的作者则把主角作为一个揭开了明末历史的的操作者来使用,而每个大章节的末尾一段国朝史家言的结尾,更加强化了这种效应。
为人所的木匠-天启帝在诸多可信史料和的分析对比下成功的塑造成为有血有肉的“人”,例如在已经投降后金的辽中地区,后金汉人莫名时,天启的减膳避殿痛哭“祖之地,祖之民”,对于下臣的宽厚,符合历史情节的情时时闪现。
而“民族英雄”袁崇焕的种种不合常理的举动也在抽丝剥茧的分析中展现其真实面目。孤身力抗后金和明末文臣集团的毛文龙则让更多的人了解到了其更切动人的事迹。
虚拟人物的形象手法更为多样,从人物定位到具体动作以及行为举止有更大的发挥空间。除去主角外,耿直勇猛的武将贺定远,多智的赵慢熊,心思深沉的金求德以及流浪汉外籍军官邓肯还有许多的NPC如东江军普通军户白家祖孙,孙家四兄弟等简单的3~4个场景,寥寥数语的对话都早就了一个个血有肉形象丰满。
攀科技树,全知全能,历史上的杰出精英如同白痴是许多网文的共性并为人所病诟,然而在本书中却并无此类问题。
主角在面对历史上的杰出人物时,处处掣肘,屡屡中计。即便开挂也极为谨慎,所依仗的历史知识也并非事事顺利,面对大孙得功的计谋被,皇太极的全方位及袁崇焕对主角进行的立于不败之地的都显示出本书的严谨和追求真实感。
金手指也比较合理,更多是建立在当时已有的技术能力前提下的适度超前,例如步入正规的第一步不过是民族国家和近代军队一体两面的再现,在东江军面对后金世仇的情况极为合理,而后的热兵器也并未能在战斗中展现出压倒性的优势而更为强调的是白刃战。
真正能无敌天下的军事优势则是建立在去封建化和制度上,而这一点在窃明续作虎狼中体现的更为明显。
作为一部引发热议并值得一再讨论的小说更值得称道的其实是立意的更上层楼,除开多数网文或者“爽”文外,影视剧,其他出版小说其立意也少见高远之作。
而窃明的立意则不同,主角从一个随意他人并下意识为自己寻找借口的人,受身边一个个人物的影响包括早期掉的间谍商人,逐步变成一个“我明明知道一个举动就可以就下数万人姓名,但是没有做,我一定为此不已”的人。
书名“窃明”,从开头无人不认为该作品讲述的是主角如何“窃”取明朝神器而结尾才展现出书名真意,窃取华夏文明的是那些而无文字的,嘴上而内心的利益集团。
通过主角的视角,展现的华夏文明未遭阉割的美好和“历代如此”制度。主角的,退让,勇敢,奋战从最早期的个人野心变成为所热爱的民族、国家和文明在所不惜。
南关会战,贺宝刀勇夺后金正蓝旗大旗、三贝勒莽古尔泰金盔,黄石跃马挺枪,挑盔,马踏奴旗——
“这么汩汩的流血,这条命横是保不住了,我心里有数着呢。我上岛没多久就娶了老婆,现在儿子快两岁了,家里的老婆还怀着一个,我对得起祖了。出门前我给老婆留下了点儿钱,还有大人答应过的抚恤,她应该也能守我几年,让儿子长大。从军三年,我为儿子挣下了快二十亩水田,大人收复辽东也是早晚的事情,我没啥放不下的了。”
“大人,职部定编四百人,战前实到三百九十七人,战死一十七人,负伤三十二人,长枪把总乙海亮殉国,一名把总重伤……职部……职部缴获正黄旗牛录旗一面,特献于大人阶下!”
“我们乙队的李队官和王队副都殉国了。卑职所在的乙队,八个把总有五个殉国,两个重伤,卑职是唯一能站起来的军官了。卑职所在的乙队,定编四百人,战前实到……嗯,实到三百九十五人或者是三百九十六人的样子,战死一百二十七人,重伤二百余人,现有官兵六十一人。我们乙队……我们乙队夺取建奴正黄旗牛录旗两面,镶黄旗牛录旗一面,正蓝旗牛录旗一面,正白旗牛录旗一面,共五面。”
“皇后,朕黄帅又给朕送来报捷的奏疏了,朕又站在大明门上,面前全是欢呼的百姓,唉,朕真是有些等不及了。”
“皇后,等朕大好了,就再为汝做个簪子吧,不,做两个。……等朕大好了,黄帅那边也该大获全胜了。朕还要为黄帅敬酒呢,朕还要替黄帅还那笔大借款呢。……等朕大好了,皇后也该给朕生个太子了。”
赤水河畔,西南土司叛军面对武装到牙齿的明军选锋营对他们进行的一边倒的军事,仍然高唱着民族歌谣,奋勇冲锋,,其顽强的战斗意志令福宁军众将肃然起敬——
“一支军队只要肯流血,它总是能前进的。……无怪奢安之乱波及四省,如此难平,贼兵虽然人少,但竟有如此坚韧之士。”
“嫣儿,朕朕身体大好了,朕朕正站在大明门上,而黄将军亲手捧着无数贼子的战旗,把它们到朕的脚下。……朕是病得有点儿糊涂了,为了祖的,看来朕注定是要绝后了。”
“爷,爷,西南大捷!黄帅在赤水卫大破贼兵,斩首一万两千六百五十五具,生俘奢崇明、安邦彦及其部众四万五千余人。爷大喜,爷大喜啊!……东林党不可信,不要听他们……好好用魏忠贤,还有黄石……皇后……来——吾弟当为尧舜!”
崇祯元年三月十一日,原长生军监军使者,现福宁镇协守官,六品内官吴穆被定为阉党、钦犯,职务并由锦衣卫进京受审——
“哈哈,咱家已经不是什么吴大使了……唉,咱家本来也不是大使,全凭几位将军抬举。……咱家怕什么?就算全天下都说魏公公是叛逆,但咱家还是要叫他老人家一声魏公公,魏大官。……咱家绝不会落在那些手里的,咱家是绝不会哭着求饶的。……咱家过了好几年的好日子,也攒下了不少积蓄,魏公公还允许咱家过继了儿子,祖的香火也保住了。咱家虽然是个公公,但却是个有志气的公公,恩将仇报的事情咱家做不来。……这许多年来,怎家自认为是勤勤恳恳,忠于王事的,爷交给咱家的差事,咱家都放在心上,咱家也从来没有拖过将士们的后腿,从来没有过什么人。……咱家常听人说什么‘留名一卷书’,唉,咱家不可能有子嗣,就总想着能留下点儿什么,也算是不白来这走了一遭。……咱家能与黄兄弟结识,足矣。”
崇祯二年闰四月十八日,东江左协金州守将李乘风悲痛于朝廷对东江镇的以及东江军民冻饿而亡,于南关郊外自尽——
“张盘将军、章肥猫将军、张攀将军……将士们拼死夺下来的一座座城池,黄大帅亲手把它们交在我的手里,最后我却不经一战就把它们都烧了。……我以前的上官是张盘将军,是章肥猫将军。我曾跟黄帅说过,吾必定扼守辽南门户,决不负黄帅所托,唯死而止!”
,屠炭。崇祯二年闰四月,被断绝一切粮饷的东江镇军民无食无衣,在大撤退的过程中大量死亡——
崇祯二年闰四月,遭受惨重损失的东江镇总兵官毛文龙向崇祯帝上奏,的大臣集团,其语震聋发馈——
“黄帅,您这是回来辽东了吧?一定是要辽东了吧?……黄帅,毛大帅……大帅不在了,毛大帅不在了啊。”
原东江军参将潘一刀由于不肯大帅毛文龙,被登州府兵备道官员至死,英雄没有倒在沙场上,却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潘将军翻来覆去就是一句‘毛帅’。结果那些就坏了潘将军的眼睛,又刺了他的耳朵……把潘将军的舌头也割去了。……潘将军看不见也听不见了,我们没办法让他明白他已经被救出来了。……风从龙,云从虎,利禄尘与土;望辽东,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 看故乡,尽胡虏,残缺匹夫补;好男儿,别父母,只为不为主。……潘傻子,快拿着你的刀,鞑子上来了。……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方。我本男儿汉,何为鞑虏做马牛?……杀奴啊!……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潘将军常常很得意的跟我们说,只要有一颗男儿,就是匹夫也可以有用于国家,就是卑贱之身也可以名扬天下——就像毛帅,就像黄帅,就像他自己一样。”
崇祯二年十一月十五日,后金军攻破通州,十六日,大将满桂率四千大同援兵于顺义联合宣府明军与后金军展开浴血奋战——
崇祯帝重开大都督府,黄石登上大明武将的地位顶峰,全权指挥京稷勤王大军,与后金皇太极即将展开决战——
“是谁在金州以六百兵大破八千建奴?……是元帅!……是谁在盖州把建奴打得不敢出一步?……是元帅!……是谁在南关打得奴酋丢盔弃甲?……是元帅!……是谁在复州……是元帅!……是谁在觉华……是元帅!……是谁在海州……是谁在赤水……是谁在福清……是谁在……是谁跃马辽阳,格毙奴酋?……元帅!元帅!元帅!……”
汉人百姓与后金侵略者的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在明军节节胜利,即将向入寇的后金军发起总攻前,大批被解救的百姓不惜割股放血,要求将自己死于建奴刀下的亲人名字写在明军的炮弹上,以慰亲人在天之灵。无论拥有多强大的军队,都永远不能忽视人民的力量——
“将军,建奴入关,的祖父、父亲都死于建奴刀下。知道这些炮弹是要拿去打建奴的,恳求将军恩准,让把祖父和父亲的名字写在一颗炮弹上,他们一定会这炮弹建奴的,他们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将军,我老父、老母都死与建奴之手!……将军,我全家都被建奴所害!……”
“我大明忠勇的将士们,我现在不是以福宁军总兵官的身份和你们说话,我也不是以征虏大将军的名义和你们说话,我更不是以大明大都督的名义给你们下命令。诸位兄弟,诸位与我黄某人在长生岛共患难的兄弟们,请像从前一样把我看成长生岛督司,请助我黄石一臂之力!……今天,没有一个百姓能被带出关,也没有一个敌人能够冲过我们的防线!……诸君,我为能和你们并肩战斗而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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