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莫德林学院徒步三一学院,经过大学院创始人的雕塑。在雕塑的基座上,镶嵌着一本翻开的“书”,用拉丁文书写着的校训“Domiuns llluminatio Mea”,这出自《圣经》中诗篇第27篇,意思是“上主是我的亮光”(The Lord is my light)。
对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人来说,知识或许就是我们的上主,我们的亮光。如果这个命题成立,进而可以说书籍是知识的容器。如果这个命题又成立,进而还可以说书店是一座城市的地标,泛着高贵的亮光!
城市有两家规模较大的书店,其中之一的BLACKWELL,就在三一学院出门左边约100米。19日中午,我们去看了看。门脸不大,两个人并排进入肯定会碰到彼此的衣襟。有三两级台阶,磨损剥落的地方很多。
进入室内,用同行的一位同学的话说,叫别有洞天。里面又深又大,往地下行走,发现居然分为三层,越走越深,越走越小,呈现倒三角形,但层次分明,满而不乱,站在最底层抬头仰望,如同进入一个中世纪的图书馆。我立马想起欧阳修《醉翁亭记》一句经典的描述:“环滁皆山也。”这里环顾皆书也,如山一般,层层叠叠,错落有致。
以一种走马观花的方式看了半个多小时,对做出版的我来说,有三点印象深刻:一者这里就是纯粹的书店,极少书之外的文创产品。二者书店里的书很少炫技,以平装居多,且不用勒口;书中的版式也极为简约,多数就是一个页码,连书眉都省了。三者这里面的书相对都比较昂贵,一本很开本很小很薄的书可能都五六英镑以上。
没有比较就没有。我想起了买椟还珠的故事。春秋时期,楚国有个商人,专门卖珠宝的,一次他到齐国去兜售珠宝,为了生意好做,特意用名贵的木材,制作了一个精美的弥漫着香气的盒子放珠宝。一个郑国人看见后买了来下,但他打开盒子,把珠宝还给了楚国商人。
这个舍本逐末的故事至今仍在我们身边不同程度的上演。我每到一座城市,出于职业的习惯往往会关注这座城市的标志性的特色书店。逛多了,就发现多数所谓的特色书店都有一个通病:它叫着书店的名称,其实想卖的或者卖的最好的销售额最大的利润最多的并不是书,它真正想卖的是文创玩具、是咖啡饮料、是牛排简餐,书成了它的点缀,成了它的装饰、成了它的噱头、成了它的招牌!中性地来说,书是店家的一种工具,提升逼格的工具;撕开温情面纱来说,这无非是教给我们一个俗语——什么是“挂羊头卖狗肉”。
在伦敦希思罗机场入境时,英国的走一条专门的通道回家,外国的挤在一起排队走另外的通道入境。同行的出国经验丰富的同学告诉我,很多国家都是如此,他们就是这么自信。
在,我们看这里的建筑,弥漫着个性;看这里的大学,弥漫着个性。几百年来,任沧桑,任云飞涛走,他们就这么特立独行的存在着,最终成为别人的风景和艳羡的对象。他们安静的习以为常的坚守,就如同一面镜子,照见了我们不曾触及的焦躁而纠结的内心。我们时常在幻变的时空里,被时代裹挟着,身不由己,亦步亦趋,心中不知何往,茫然不知所终,听见某一种声音叫得响亮,我们往往就当成前行的号角,发现某一种风头刮得猛烈,我们往往就当成时代的。甚至,有时候我们的脑袋的确长在别人的肩头。
我想起了学步的故事。一个燕国人听说古都人走姿势很漂亮,就跑到学习人家走。结果不但没学会,还忘了自己原来走的姿势,最后爬着回到了燕国。
无独有偶,在《伊索寓言》中有个蝙蝠的故事。蝙蝠碰见鸟就充作鸟,碰见兽就充作兽。后来,这只蝙蝠不但没有比别人高明,反而连自己是什么都搞不明白,失去了自己的特点。
外来的也能会,但并不一定都比身边的念的更好。 一个国家也好,一个单位也好,一个人也好,自己都不觉得自己牛掰,怎么可能有牛掰的勇气,怎么可能用牛掰的勇气去创造牛掰的业绩。今天我们真正要学习的,就是学习如何、发觉、坚守!当然,这种绝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自负,而是根植于深厚文化的自信,是发端于深度思考的自省,是于上下求索的自立,是坚守于百折不回的自强!
现今,遇到敢问在何方的时候,我们习惯性地看别人怎么做,然后随着大流。其实,我们最缺少的不是缤纷的别人的经验,我们最缺少的是沉静的思考,沉静的内心的声音,然后沉静的跟着自己内心走下去。这种走下去,或者是闲庭信步的悠然,或者是疾风暴雨的步履迅急;或者会志同道合队伍渐渐壮大,或者会旷野荒郊成为孤家寡人。
雪莱,英国伟大的作家和浪漫主义诗人,被认为是历史上最出色的英语诗人之一,他1810年进入大学学习。他说过一句充满的话:“浅水是喧哗的, 深水是沉默的。”他在《孤独者》的诗中说:“在的人海里/你敢否与世/独善其身/任周围的人们闹腾/你却漠不关心/冷落/孤寂/像一朵花在荒凉的沙漠里/不愿向着微风吐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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