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兵妹妹在机房就好像从明代以后,乐清仙溪镇南閤从未如此热闹过似的,上周四,整个南閤可用“沸腾”两字来形容,一切皆在于今年是温州历史文化名人、明代直臣、追赠南京礼部尚书的章纶诞辰600周年。当日,乐清市委、市在当地联合举办纪念章纶诞辰600周年大会暨首届仙溪金秋桂花节开幕式。
10日上午11点44分,在南閤古村,边走边用手机拍照的快艇(网名)不住兴奋,组合九张照片,发了一条微信,附言道“作为他的,倍感荣幸”。快艇供职温州市,老家是仙溪镇后林村,该村章姓也是章纶嫡系,当年从章氏发源地南閤分支出去,章氏山林。他坦承,以前懵懂长大,对章纶并没听说,后来才得知这位正史立传的先祖事迹,如今又碰上这六百年一遇的纪念活动,特意请了假,推掉了一堆事务赶来。
特意回来的,还包括已经出嫁的章雪娇。当天午后,循着村里牌的,我找到章纶、清代武举人章东林的故居,始建于清末的百年老屋,保存完好,门内道坦上仍然蹲着两块沉重巨大的特制石具,以脚试踹,不动丝毫。正在檐下的章雪娇笑呵呵介绍,这是当年章东林的练武举重器械,而她正是从这屋里嫁出去的,今天岂能不回来。
没聊几句,她赶紧叫我去参观厢房,其堂壁上粘挂着一张字迹剥落的墨宝,是清代著名书法家、同治状元、溥仪老师陆润庠亲书,据说1928年章东林六十大寿,友人以此相赠为贺礼。仔细辨认,“夫天地者,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原来是李白的名作《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意犹未尽的她还好客地邀请我上楼登高,一览南閤全景。
除了与有荣焉的章氏族人,拥挤而兴奋的人群里还有文化、旅游、等界嘉宾,个个笑容满面,当天的主会场章纶公园广场可谓挤爆。而天气也来凑热闹,虽然是10月,最高气温却达到30多摄氏度,烈日临空,阳光洒满一地。
在牌楼街旁墙壁上,一封红底金字、大大的《致南閤全体族人动员信》醒目地着,显示了对章纶600周年诞辰纪念的充分重视,“我南閤族人渴望已久的章纶600周年诞辰庆典、章氏大圆谱、牌楼修复完工,这是南閤章族几件大喜事”,“在庆典圆谱期间,大家做到文明礼貌待人,尤其在演出期间让座给来宾”,“保持公共场地街道面清洁,门前实行三包”,“更不能无事生非”。
在乐清历史上,章纶其实可以与王十朋类比,两人为官,为私家庭,皆人格完善,声名卓著,去世后事迹都搬上戏剧舞台,演唱至今,并被民间尊称为“公”。而凑巧的是,去年是王十朋诞辰900周年,今年则是章纶诞辰600周年。无疑,对这样的历史文化名人,怎样大力发掘与认真研究都不过分。
本于此,在章纶诞辰600周年之际,乐清市历史学会编著了《自是胸中铁作肝章纶及其家族研究文萃》,由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该书的《直臣章纶》与《雾锁牌楼》生动叙述了章纶的生平,着重记述他在明景帝立储风波中的前前后后,因明英而获释后依然直道而行,敢于得罪顶头与的言行。
《章纶论科举》以章纶的《中兴时政疏》《论科举疏》为例,通过他对明代科举弊端“限额取士”的分析,探讨他的人才观与科举思想。《章纶与商辂》介绍章纶得以不死,还赖于明代“文三元”商辂的力救,而后世戏剧《断机记》(京剧《三娘教子》前身)明写商辂,身世却挪移自章纶。《章纶与渊》评述了章纶与其渊从知遇相得到掷杯绝交的戏剧性过
而在章纶家族研究方面,该书《负冤的章玄应》认为章纶之子章玄应身上的“污点”乡试冒籍、被论致仕等并非他的,前者其实是的“占籍”,与如今的高考移民不是一回事。之所以被冤是因为章纶为南京吏部侍郎时,为吏部有才干的官员主持,揭露了南京都察院多名御史的不良行为与而遭到御史们的报复,章纶纵子冒籍。而章玄应出仕后,曾任谏官,上过很多奏疏,人称“有乃考风”,去世后甚至被称“正人亡矣”。
《晚年成器的章九思》评述章九思秉性耿直,虽然最后因的而结束,但为人处世延续了忠节家风。《章淞如将军生平》聚焦章纶章淞如参加光复会、战争、北伐战争,曾任少将参议、镇江要塞司令,克己奉公,解甲归田仍两袖清风,同样是章氏的杰出传人。
不能不提的是该书附录的《也谈南閤和北閤的“閤”字》,针对如今称呼章纶故里“南閤”与“南阁”并行不悖的现实,作者《徐霞客游记》、明《永乐乐清县志》、清《光绪乐清县志》,从地名起源上剖析“南閤”与“北閤”皆是以两条山垄会合如门而得名为“閤”,与“阁”字之义无关,而“閤”为小门,因此规范应该写作南閤、北閤。
南閤,我并不陌生。曾应某约稿,初次拜访,写了一篇《到南閤阳光下补钙》。时隔多年,在如此强烈的阳光下重访,注定是再一次补钙之行。而千年南閤却没老,还在不断生长,刷新着我的记忆。
村口外,以青葱的马屿山为中心,亮丽落成的章纶公园占地总面积15万平方米,总投资两千五百万元,给每位远道而来瞻仰的游客一个惊艳的见面礼。从山脚的章纶铜像、山顶的章纶弘塔等纪念物的矗立,到“洗砚临清”、“焚膏展卷”、“瀹茗论文”等景点的命名,俨然要打造人文旅游的一方重地。章纶第十八代、乐清市职业中专教师章育生说,为了纪念章纶,他主编的《南閤与章纶》文集也在当日亮相。
一沿着南閤的母亲河、清澈碧绿的九曲溪入村,新变化扑面而来,村口2009年新建了一座混凝土牌楼,高10多米,宽12米,界定着南閤的地理范围。踱到著名的南閤牌楼群所在街口,在县级文保、省级文保、国家级文保三块石匾石碑外,我欣喜发现新增了两块匾,一块是2010年被国家住建部、国家文物局评为第五批历史文化名村,一块是2011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中国民俗摄影协会颁为抢救性记录中国文化遗产行动的采访。这还不包括2012年被国家评为第一批中国传统村落。南閤,对于中国已越来越重要。
走入牌楼街,再次仰望高大古朴的牌楼,别来无恙,沧桑依旧,“世进士”“恩光”“方伯”“尚书”“会魁”,全国重点文保单位认定的五座牌楼一字儿排开,纪念着章纶及其子章玄应、从侄章玄梅、曾孙章朝凤。而在视线延伸处,随着脚步深入,五牌楼后还有“世大夫”“凌云”“忠节门”三座牌楼。“世大夫”纪念着章纶孙、举人章九思,官至明袁州府同知;“凌云”纪念与南閤章氏同出一脉的明举人、台州人章唐;“忠节门”纪念着章纶,因被称为“忠节名臣”。而游目旁顾,在牌楼街的两边巷子里甚至还藏着两座牌楼。新旧牌楼以其整体气势,努力体现着该村复原谱记载历史上南閤十牌楼的用心。
章纶故居尚书第是我重访的必到处。如果说当年的台门上只有一块“尚书第”的金字横匾的话,如今则一变为三,外侧门楣上多了块“岁进士”匾,为该村清贡生章连而立,因贡生别称“岁进士”;里侧门楣上多了块“登科”匾,为该村清代另一位武举人章锦云而立,原来尚书第后来还培育了他们两人。
且行且驻足,不由感叹,古牌楼能保存至今,人才辈出,无疑都离不开章纶率先立下楷模,把品德与代代相传。而我老家南宅历史上也号称“牌楼村”,有过两进士一举人N位贡生监生,其中进士南昱还是章纶的府学同窗好友,共同受业于温州知府渊,但岁月变迁,古牌楼荡然,徒留此刻的羡慕嫉妒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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