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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世界历史的12个瞬间:一个人对了一群人就对了

类别:世界历史 日期:2018-8-9 3:27:38 人气: 来源:

  谢霆锋背后的故事命运总是迎着强有力的人物和不可一世者走去。多少年来命运总是使自己于这样的个人:凯撒、亚历山大、拿破仑。

  但有时候——这是世界历史上最令人惊奇的时刻——命运之线在瞬息时间内是掌握在一个窝囊废手中。英雄们的世界游戏像一阵风暴似的也把平庸之辈卷了进来。

  今天推荐一本历史名著《人类群星闪耀时》,作者是人类“历史上最好的传记作家”斯蒂芬·茨威格。本书共收入他的历史特写12篇,分别向我们展现了12个决定世界历史、决定千万人命运的瞬间。

  这12个历史瞬间神奇地到12位传主的身上,他们或是被命运高高举起,送入英雄们的;或是被狠狠嘲弄,抛入千秋遗恨的行列。正如白岩松所说:“一个人对了,一群人就对了。”

  下面摘选其中一个瞬间——决定拿破仑命运的1秒钟。在这章里,作者的文字尤其精致有气韵,煽情十足,让人越读越激动。我们就来看看他是怎么描写那场决定拿破仑命运的战役的吧!

  维也纳会议正在举行。在交际舞会、调情嘻笑、玩术和互相争吵之中,像一枚嗖嗖的炮弹飞来这样的消息:拿破仑,这头被困的雄狮自己从厄尔巴岛的中闯出来了。紧接着,其他的也骑着马飞奔而来:拿破仑占领了里昂;他赶走了国王;军队又都狂热地举着旗帜投奔到他那一边,他回到了巴黎;他住进了杜伊勒里王宫......

  那些刚刚还在互相抱怨和争吵的大臣们又都聚集在一起,急急忙忙抽调出一支英队、一支普鲁士军队、一支奥地利军队、一支军队。他们现在要再次联合起来,彻底击败这个篡权者。欧洲的和国王们从未这样过。威灵顿开始从北达向法国进军,一支由布吕歇尔统率的普鲁士军,作为他的增援部队从另一方向前进。施瓦尔岑贝格在莱茵河畔整装待发;而作为后备军的军团,正带着全部辎重,缓慢地穿过。

  拿破仑一下子就看清了这种致命的。他知道,在这些猎犬集结成群之前绝不能袖手等待。他必须在普鲁士人、英国人、奥地利人联合成为一支欧洲盟军和自己的帝国没落以前就将他们分而攻之,各个击破。他必须行动迅速,不然国内就会怨声四起。他必须在重整旗鼓并同王党联合起来以前就取得胜利。他必须在富歇——这个奸诈多变的两面派和与其一丘之貉的塔列朗结成同盟并从背后捅他一刀以前就班师凯旋。他必须充分利用自己军队的高涨热情,一鼓作气就把自己的敌人统统解决掉。

  每一天都是损失,每一小时都是。于是,他就匆匆忙忙把赌注押在欧洲流血最多的战场——比利时。六月十五日凌晨三时,拿破仑大军(现在也是仅有的一支军队)的先头部队越过边界,进入比利时。

  十六日,他们在林尼与普鲁士军,并将普军击败。这是这头雄狮闯出之后的第一次猛击,这一击非常厉害,然而却不致命。被击败而并未被消灭的普军向布鲁塞尔撤退。现在,拿破仑准备第二次,即向威灵顿的部队进攻。他不允许自己喘息,也不允许对方喘息,因为每拖延一天,就意味着给对方增添力量。而胜利的捷报将会象烈性烧酒一样,使自己身后的祖国和流尽了鲜血、不安的法国人民如醉若狂。

  十七日,拿破仑率领全军到达四臂村高地前。威灵顿,这个头脑冷静、意志坚强的对手已在高地上筑好工事,严阵以待。而拿破仑的一切部署也从未有象这一天那样的细致周到。他的军令也从未有象这一天那样的清楚明白。他不仅反复斟酌了进攻的方案,而且也充分估计到自己面临的各种,即布普鲁士军队仅仅是被击败,而并未被消灭。达支军队随时可能与威灵顿的军队会合。为了防止这种可能性,他抽调出一部分部队去追击普鲁士军,以限止他们与英军会合。他把这支追击部队交给了格鲁希元帅指挥。

  格鲁希,一个气度中庸的男子,老实可靠,兢兢业业,当他任骑兵队长时,常常被证明是称职的。然而他也仅仅是一位骑兵队长而已。他既没有缪拉那样的胆识魄力,也没有圣西尔和贝尔蒂埃那样的足智多谋,更缺乏内伊那样的英雄气概,关于他,没有般的传说,也没有谁把他描绘成威风凛凛的勇士。

  在拿破仑的英雄传奇中,他没有显著的业绩使他赢得荣誉和地位。使他闻名于世的,仅仅是他的不幸和厄运。他从戎二十年,参加过从西班牙到、从尼德兰到意大利的各种战役。

  他是缓慢地、一级一级地升到元帅的军衔。不能说他没有成绩,但却无特殊的贡献。是奥地利人的子弹、埃及的烈日、阿拉伯人的匕首、的严寒,使他的前任相继丧命,从而为他腾出了空位。他不是青云直上登坐最高军衔的职位,而是经过二十年战争的,水到渠成。

  拿破仑大概也知道,格鲁希既不是气吞山河的英雄,也不是运筹帷幄的谋士,他只不过是一个老实可靠、循规蹈矩的人。但是他自己的元帅,一半已在之下,而其余几位已对这种没完没了的风餐露宿的戎马生活十分厌倦,正恹恹不乐地呆在自己的庄园里呢。所以,拿破仑是出于无奈才对这个中庸的男子委以重任的。

  六月十七日,林尼一仗胜利后的第一天,也是滑铁卢战役的前一天,上午十一时,拿破仑第一次把指挥权交给格鲁希元帅。就在这一夭,在这短暂的瞬间,唯唯诺诺的格鲁希跳出一昧服从的军人,自己走进世界历史的行列。这不过是短暂的一瞬间,然而又是怎样的一瞬间啊!

  拿破仑的命令是清楚的:当他自已向英军进攻时,格鲁希务必率领交给他的三分之一兵力去追击普鲁士军。这似乎是一项简单的任务,因为它既不曲折也不复杂。然而即便是一柄剑,也是柔韧可弯,两边双刃嘛!因为在向格鲁希交待追击任务的同时,还交待清楚:他必须始终和主力部队保持联系。

  格鲁希元帅踌躇地接受了这项命今。他不习惯行事。只是当他看到的天才目光,他才感到心里踏实,不加思素地应承下来。此外,他好象从自己手下将军们的背后感觉出他们的不满。当然,也许还有命运的翅膀在暗中拨弄他呢。总之使他放心的是,大本营就在附近。只需三小时的急行军,他的部队便可和的部队会合。格鲁希的部队在瓢泼大雨中出发。士兵们在软滑的泥泞地上缓慢地向普军运动。或者至少可以说,他们是朝着布吕歇尔部队所在地的方向前进。

  北方的暴雨下个不停。拿破仑的师团步履地在中前进、个个浑身湿透。每个人的靴底上至少有两磅烂泥。没有任何蔽身之处,没有人家,没有房屋。连麦秆稻草也都是水淋淋的,无法在躺一下。

  于是只好让十个或十二个士兵互相背靠背地坐在地上,直着身子在滂沱大雨中睡觉。自己也没有休息。他心焦如焚,坐卧不安,因为在这什么也看不见的天气中,无法进行侦察。侦察兵的报告很含含糊糊。况且,他还不知道威灵顿是否会迎战,从格鲁希那里又没有任何关于普军的消息传来。

  半夜一点钟,拿破仑不顾簌簌的骤雨,一直走到英军炮火射程之内的阵地前沿。在雾蒙蒙中,隐现出英军阵地上的稀薄灯光。拿破仑一边走着一边考虑进攻方案。拂晓,他才回到卡右的小屋子里,这就是他的极其简陋的统帅部。他在这里看到了格鲁希送来的第一批报告。报告中关于普军撤退去向的消息含含糊糊,尽是一些为了使人宽慰的承诺:正在继续追击普军。

  雨渐渐地停了,在房间里焦虑地走来走去,不时凝望着的地平线,看看远处的一切是否最终能清楚,从而好使自己下决心。

  清晨五点钟,雨全停了,妨碍下决心的胸中似乎也消散了,终于下达了如下的命令:全军务必在九点钟作好总攻准备。传令兵向各方出发。不久就响起了集合的鼓声。这时,才在自己的行军床上躺下,睡两小时。时间已是上午九点钟。但部队尚未全部到齐。

  下了三天的雨,地上又湿又软,行困难,妨碍了炮兵的转移。到这时侯,太阳才渐渐地从阴云中露出来,着大地。空中刮着大风。今夭的太阳可不象当年奥斯特里茨的太阳那样灿烂,预兆着吉样。今天的太阳只散射出淡的微光,显得阴郁无力。这是北方的阳光。部队终于准备就绪,处于待命状态。

  战役打响以前,拿破仑又一次骑着自己的自色牝马,沿着前线,从头至尾检阅一番。在呼啸的寒风里,旗手们举起战旗,骑兵们英武地挥动战刀,步兵们用刺刀尖自己的熊皮军帽,向。

  所有的战鼓狂热地敲响,所有的军号都对着自己的统帅快乐地吹出清亮的号音。但是,盖过这一切响彻四方声音的,却是雷鸣般的欢呼声,它从各个师团滚滚而来,这是从七万士兵的喉咙里进发出来的、低沉而又宏亮的欢呼声:“!”二十年来,拿破仑进行过无数次检阅,从未有象他这最后一次检阅这样壮现、热烈。

  欢呼声刚一消失,十一点钟——比预定时间晚了两小时,而这恰恰是致命文件的两小时!——炮手们接到命令,用榴弹炮轰击山头上的身穿红衣的英国士兵。接着,内伊——这位“雄中之杰”,率领步兵发起冲锋。决定拿破仑命运的时刻开始了。

  关于这次战役,曾经有过无数的描述。但人们似乎从不厌倦去阅读关于它的各种各样激动的记载,一会儿去读司各特写的宏篇巨制,一会儿去读斯汤达写的片断插曲。这次战役,无论是从远看,还是从近看,无论是从统帅的山头上看,还是从盔甲骑兵的马鞍上看,它都是伟大的,具有多方面的意义。它是一部扣弦的富于戏剧性的艺术杰作:一会儿陷入,一会儿又充满希望,两者不停地变换着,最后,这种变换突然成了一场。

  这次故役是真正悲剧的典型,因为欧洲的命运全系在拿破仑这一个人的命运上,拿破仑的存在,犹如节日迷人的焰火,它象爆竹一样,在倏然坠地、水远熄灭之前,又再次冲上云霄。

  从上午十一点至下午一点,法军师团向高地进攻,一度占领了村庄和阵地,但又被击退下来,继而又发起进攻。在空旷、泥泞的山坡上己覆盖着一万具尸体。可是除了大量消耗以外,什么也没有达到。

  双方的军队都已疲惫不堪,双方的统帅都焦虑不安。双方都知道,谁先得到增援,谁就是胜利者。威灵顿等待着布吕歇尔的普鲁士军队统帅;拿破仑盼望着格鲁希。拿破仑心情焦灼,不时端起望远镜,接二连三地派传令兵到格鲁希那里去;一旦他的这位元帅及时赶到,那么奥斯特里茨的太阳将会重新在法兰西上空。

  但是,格鲁希井未意识到拿破仑的命运拿握在他手中,他只是遵照命令于六月十七日晚间出发,按预计方向去追击普鲁士军。雨已经停止。那些昨天才第一次尝到火药味的年轻连队士兵,在无忧无虑地、慢腾腾地行走着,好象是在一个和平的国度里,因为敌人始终没有出现,被击溃的普军撤退的踪迹也始终没有找到。

  正当格鲁希元帅在一户农民家里急急忙忙进早餐时,他脚底下的地面突然微微震动起来。所有的人都悉心细听。从远处一再传来沉闷的、渐渐消失的声音:这是大炮的声音,是远处炮兵正在开炮的声音,不过井不太远,至多只有三小时的程。几个军官用印第安人的姿势伏在地上,试图进一步听清方向。从远处传来的沉闷回声依然不停地隆隆滚来。这是圣让山上的炮火声,是滑铁卢战役开始的声音。

  格鲁希征求意见。副司令热拉尔急切地要求:“立即向开炮的方向前进!”第二个发言的军官也赞同说:“赶紧向开炮的方向转移,只是要快!”所有的人都毫不怀疑:已经向英军发起了,一次重大的战役已经开始。可是格鲁希却拿不定主意。他习惯于唯命是从,他胆小怕事地死抱着写在纸上的条文——的命令:追击撤退的普军。

  热拉尔看到他如此犹豫不决,便激动起来,急冲冲地说:“赶快向开炮的地方前进!”这位副司令当着二十名军官和平民的面提出这样的要求,说话的口气简直象是在下命令,而不是在请求。这使格鲁希非常不快。他用更为严厉和生硬的语气说,在撤回成命以前,他决不偏离自己的责任。

  军官们了,而隆隆的大炮声却在这时不祥地沉默下来。热拉尔只能尽最后的努力。他恳切地请求,至少能让他率领自已的一师部队和若干骑兵到那战场上去。他说他能及时赶到。格鲁希考虑了一下。他只考虑了一秒钟。

  然而格鲁希考虑的这一秒钟却决定了他自已的命运、拿破仑的命运和世界的命运。在瓦尔海姆的一家农舍里逝去的这一秒钟决定了整个十九世纪。而这一秒钟全取决于这个迂腐庸人的一张嘴巴。这一秒钟全掌握在这双神经质地揉皱了命令的手中。——这是多么的不幸!徜若格鲁希在这刹那之间有勇气、有魄力、不拘泥于的命令,而是相信自己、相信显而易见的信号.那么法国也就了。

  可惜这个毫无主见的家伙只会始终于写在纸上的条文,而从不会命运的。格鲁希使劲地摇了摇手。他说,把这样一支小部队再分散兵力是不负责任的,他的任务是追击普军,而不是其他。就这样,他了这一命令的行动。军官们闷闷不乐地沉默了。在他周围鸦雀无声。而决定性的一秒钟就在这一片静默之中消逝了,它一去不复返,以后,无论用怎样的言辞和行动都无法弥补这一秒钟。——威灵顿胜利了。

  格鲁希的部队继续往前走。热位尔和旺达姆地紧握着拳头。不久,格鲁希自己也不安起来,随着一小时一小时的过去,他越来越没有把握,因为令人奇怪的是,普军始终没有出现。显然,他们离开了退往布鲁塞尔去的方向。

  接着,情报人员报告了种种可疑的迹象,说明普军在撤退过程中已分几转移到了正在激战的战场。如果这时候格鲁希赶紧率领队伍去增援,还是来得及的。但他只是怀着愈来愈不安的心情,依然等待着消息,等待着要他返回的命令。可是没有消息来。只有低沉的隆隆炮声震颤着大地,炮声却愈来愈远。孤注一掷的滑铁卢搏斗正在进行,炮弹便是投下来的铁骰子。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一点钟。拿破仑的四次进攻虽然被击退下来,但威灵顿主阵地的防线显然也出现了空隙。拿破仑正准备发起一次决定性的。他加强了对英军阵地的炮击。在炮火的硝烟象屏幕似的挡住山头以前,拿破仑向战场最后看了一遍。这时,他发现东北方向有一股黑魆魆的人群迎面奔来,像是从树林里窜出来的。

  一支新的部队!所有的望远镜都立刻对准着这个方向。难道是格鲁希大胆地命令,奇迹般地及时赶到了?可是不!——一个带上来的俘虏报告说,这是布吕歇尔将军的前卫部队,是普鲁士军队。此刻,第一次预感到,那支被击溃的普军为了抢先与英军会合,已摆脱了追击,而他——拿破仑自己却用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在空地上作毫无用处、失去目标的运动。他立即给格鲁希写了一封信,命令他不惜一切代价赶紧与自己靠拢,并普军向威灵顿的战场集结。与此同时,内伊元帅又接到了进攻的命令。必须在普军到达以前歼灭威灵顿部队。

  获胜的机会突然之间大大减少了。此叶此刻,不管下多大的赌注,都不能算是冒险。整个下午,向威灵顿的高地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冲锋。战斗一次比一次,投入的步兵一次比一次多。他们几次冲进被炮弹炸毁的村庄,又几次被击退出来,随后又擎着飘扬的旗帜向着已被击散的方阵蜂拥而上。但是威灵顿依旧岿然不动。而格鲁希那边却始终没有消息来。

  当拿破仑看到普军的前卫正在渐渐逼近时,他不安地喃喃低语,“格鲁希在哪里?他究竟呆在什么地方呢?”他手下的指挥官们也都变得急不可耐。内伊元帅已决定把全部队伍都拉上去,决一死战(他的乘骑已有三匹被击毙)——他是那样的鲁莽勇敢,而格鲁希又是那样的优柔寡断。

  内伊把全部骑兵投入战斗。于是,一万名殊死一战的盔甲骑兵和步骑兵踩烂了英军的方阵,砍死了英军的炮手,冲破了英军的最初几道防线。虽然他们自己再次撤退,但英军的战斗力已濒于殆尽。山头上象箍捅似的严密防线开始松散了。当受到重大伤亡的法军骑兵被炮火击退下来时,拿破仑的最后预备队——老近卫军正步履地向山头进攻。

  自上午以来,双方的四百门大炮不停地轰击着。前线响彻骑兵队向开火的方阵冲杀的铁蹄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咚咚战鼓声,震耳欲聋,整个平原都在颤动!但是在双方的山头上,双方的统帅似乎都听不见这嘈杂的人声。他们只是倾听着更为微弱的声音。

  两只表在双方的统帅手中,象小鸟的心脏似的在嘀嗒嘀嗒地响。这轻轻的钟表声超过所有震天的吼叫声。拿破仑和威灵顿各自拿着自己的计时器,数着每一小时,每一分钟,计算着还有多少时间,最后的决定性的增援部队就该到达了。威灵顿知道布吕歇尔就在附近。而拿破仑则希望格鲁希也在附近。

  现在双方都己没有后备部队了。谁的增援部队先到,谁就赢得这次战役的胜利。两位统帅都在用望远镜观察着树林边缘。现在,普军的先头部队象一阵烟似的开始在那里出现了。难道这仅仅是一些被格鲁希追击的散兵?还是被追击的普军主力?

  这会儿,英军只能作最后的抵抗了,而法国部队也已精疲力竭。就像两个气喘吁吁的摔跤对手,双臂都已瘫软,在进行最后一次较量前,喘着一口气:决定性的最后一个回合已经来到。

  普军的侧翼终于响起了枪击声。难道发生了战?只听见轻火器的声音!拿破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格鲁希终于来了!”他以为白己的侧翼现在已有了,于是集中了最后剩下的全部兵力,向威灵顿的主阵地再次发起。这主阵地就是布鲁塞尔的门闩,必须将它摧毁,这主阵地就是欧洲的大门,必须将它冲破。

  然而刚才那一阵枪声仅仅是一场误会。由于汉诺威兵团穿着别样的军装,前来的普军向汉诺威士兵开了枪。但这场误会的战很快就停止了。现在,普军的大批人马毫无地、浩浩荡荡地从树林里穿出来。——迎面而来的根本不是格鲁希率领的部队,而是布吕歇尔的普军。厄运就此了。这一消息飞快地在拿破仑的部队中传开。部队开始退却,但还有一定的秩序。

  而威灵顿却抓住这一关键时刻,骑着马走到坚守住的山头前沿,脱下帽子,在头上向着退却的敌人挥动。他的士兵立刻明自了这一预示着胜利的手势。所有剩下的英军一下子全都跃身而起,向着溃退的敌人冲去。

  与此同时,普鲁士骑兵也从侧面向仓惶逃窜、疲于奔命的法军冲杀过去,只听得一片惊恐的尖叫声:“各自逃命吧!”仅仅几分钟的工夫,这支赫赫军威的部队变成了一股被人的抱头鼠窜、惊慌失措的人流。它卷走了一切,也卷走了拿破仑本人。策鞭追赶的骑兵对待这股迅速向后奔跑的人流,就象对待毫无抵抗、毫无感觉的流水,猛击猛打。在一片惊恐的混乱叫喊声中。他们轻而易举地捕获了拿破仑的御用马车和全军的贵重财物,俘虏了全部炮兵。只是由于黑夜的,才了拿破仑的性命和。

  直到半夜,满身污垢、头昏目眩的拿破仑才在一家低矮的乡村客店里,疲倦地躺坐在扶手软椅上。这时,他已不再是个了。他的帝国、他的皇朝、他的命运全完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物的怯懦了他这个最有胆识、最有远见的人物在二十年里所建立起来的全部英雄业绩。

  当英军的进攻刚刚击溃拿破仑的部队,就有一个当时几乎名不见经传的人,乘着一辆特快的四轮马车向布鲁塞尔急驶而去,然后又从布鲁塞尔驶到海边。一艘般只正在那里等着他。

  他扬帆过海,以便赶在之前先到达伦敦。由于当时大家还不知道拿破仑已经失败的消息,他立刻进行了大的证券投机买卖。此人就是罗茨舍尔德。他以这突如其来的机敏之举建立了另一个帝国。第二天,英国获悉自己胜利的消息,同时巴粱的富歇——这个一贯依靠发迹的家伙也知道了拿破仑的失败。这时,布普塞尔和都已响起了胜利的钟声。

  到了第二天,只有一个人还丝毫不知滑铁卢发生的事,尽管他离这个决定命运的地方只有四小时的程。他,就是造成全部不幸的格鲁希。他还一直死抱着那道追击普军的命令。奇怪的是,他始终没有找到普军。这使他忐忑不安。近处传来的炮声越来越响,好象它们在大声呼救似的。大地震颤着。每一炮都象是打进自己的心里。现在人人都已明白这绝不是什么小小的战,而是一次巨大的故役,一次决定性的故役已经打响。

  格鲁希骑着马,在自己的军官们中间惶惶惑惑地行走。军官们都避免同他商谈,因为他们先前的完全被他置之不理。

  当他们在瓦弗附近遇到一支孤立的普军——布吕歇尔的后卫部队时,全都以为的机会到了,于是发狂似地向普军的防御工事冲去。热拉尔一马当先,好像被一种不祥的预感所,去找死似的。一颗子弹随即把他在地。这个最喜欢提意见的人现在一声不吭了。

  随着黑夜的,格鲁希的部队攻占了村庄,但他们似乎感到,对这支小小的后卫部队所取得的胜利,已不再有任何意义。因为在那边的战场上突然变得一片寂静。这是一种令人不安的寂静,的和平,一种森、死一般的沉默。所有的人都觉得,与其是这种咬啮神经的惘然沉默,倒不如听见隆隆的大炮声更好。

  格鲁希现在才终于收到那张拿破仑写来的要他到滑铁卢紧急增援的便条(可惜为时太晚了!)。滑铁卢一仗想必是一次决定性的战役,可是谁赢得了这次巨大战役的胜利呢?格鲁希的部队又等了整整一夜,完全是自等!从滑铁卢那边再也没有消息来。好像这支伟大的军队已经将他们遗忘。他们毫无意站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周围空空荡荡。

  清晨,他们拆除营地,继续行军。他们个个累得要死,并且早已意识到,他们的一切行军和运动完全是漫无目的的。上午十点钟,总参谋部的一个军宫终于骑着马奔驰而来。他们把他扶下马,向他提出一大堆问题,可是他却满脸惊慌的神色,两鬓头发湿漉漉的,由于过度紧张,颤抖着。至于他结结巴巴说出来的话,尽是他们听不明白的,或者说,是他们无法明白和不愿意明白的。

  他说,再也没有了,再也没有的军队!法兰西失败了……这时,所有的人都把他当成,当成醉汉。然而他们终于渐渐地从他嘴里弄清了全部,听完了他的令人沮丧颓唐、甚至使人瘫痪的报告。

  格鲁希面色苍白,颤抖,用军刀支撑着自己的身休。他知道自己成仁的时刻来临了。他决心承担起力不从心的任务,以弥补自己的全部。

  这个唯命是从、畏首畏尾的拿破仑部下,在那关键的一秒中没有看到决定性的战机,而现在,眼看迫在眉睫,却又成了一个男子汉,甚至象是一个英雄似的。他立刻召集起所有的军官,发表了一通简短的讲话——眼眶里噙着和悲伤的泪水。他在讲话中既为自己的优柔寡断辩解,同时又自怨。那些昨天还怨恨他的军官们,此刻都默不作声地听他讲。本来,现在谁都可以责怪他,谁都可以自夸自己当时意见的正确。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做,也不愿意这样做。他们只是沉默,沉默。突如其来的悲哀使他们都成了哑巴。

  错过了那一秒钟的格鲁希,在现在这一小时内又表现出了军人的全部力量——可惜太晚了!当他重新恢复了自信而不再拘泥于成文的命令之后,他的全部崇高美德——审慎、干练、周密、责任心,都表现得清清楚楚。他虽然被五倍于自己的敌军包围,却能率领自已的部队突围归来,而不损失一兵一卒,不丢失一门大炮——堪称卓绝的指挥。他要去法兰西,去解救拿破仑帝国的最后一支军队。

  可是当他回到那里时,已经不在了。没有人向他表示感激,在他面前也不再有任何敌人。他来得太晚了!永远是太晚了!尽管从表面看,格鲁希以后又继续升迁,他被任命为总司令、法国贵族院议员,而且在每个职位上都表现出具有魄力和能干。可是这些都无法替他赎回被他贻误的那一瞬间。那一瞬向原可以使他成为命运的主人,而他却错过了。

  那关健的一秒钟就是这样进行了的报复。在的生活中,这样的一瞬间是很少的。当它无意之中到一个人身上时,他却不知如何利用它。在命运的伟大瞬间,市民的一切美德——小心、、勤勉、谨慎,都无济于事,它始终只要求天才人物,并且将他造就成不朽的形象。命运地把畏首畏尾的人拒之门外。命运——这的另一位神,只愿意用热烈的双臂把勇敢者高高举起,送上英雄们的天堂。

  本文由 恒宇国际(www.neivn.cn)整理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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