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总理的侄女周秉德同志著、作家铁竹伟执笔完成的《我的伯父》一书已由辽宁人民出版社出版。周秉德自幼在总理身边长大,亲眼目睹、亲耳聆听了周总理鲜为人知、感人至深的故事。她们通过深刻的思考、饱蘸深情的笔触,将这一切传达出来,成为总理亲属中回忆总理的第一部作品。下文即摘自该书。
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越来越多在伯伯领导下工作过的人都已双鬓斑白,也大多步入古稀之年,住进了干休所,迈入了离休干部的行列。可是,强烈的责任感和感仍使他们无法忘记过去的日子。他们口头讲,挥笔写,使伯伯许多鲜为人知的事情公布于世,让我的心灵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震动,使我一步又一步进入到伯伯内心世界,使我受到了一次次强烈的震撼!更使我掂量出伯伯苦涩辉煌的分量。
1971年9月13日乘飞机外逃,消息一经,有人立即提出用导弹打掉。摇摇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而伯伯曾拿着话筒向乘坐的三叉戟喊话:“林副无论在国内哪个机场降落,我都去机场迎接。”接着,为了处理这一突发事件,伯伯吃住在,几乎整整三天三夜没合眼。这是许多文都回忆过的。
有一个情节鲜为人知:中国驻蒙古大派人带回的照片,了的确折戟沉沙,自取之后,不断有面色严峻的国家领导人脚步匆匆进出于,弥漫着高度紧张气氛的东大厅里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其他人都已经如释重负地离开了,屋里只剩下、。
突然,一阵嚎啕之声如江水崩堤猛然暴发,这是一种长久的压抑到了极限,终于无法再压抑而暴发的哭声,一种无比撕肝裂肺的痛哭。一下呆住了:不是亲眼目睹,他压根儿不会相信,发出这种哭声不是别人,正是面对墙壁双肩颤抖的!就是刚才还和大家一样露出久违的笑容,举杯庆祝这不幸中的万幸的!自从调到中央工作,看到的永远是从容、镇定、乐观。是的,如果从身材长相上看,周总理只算是中等个,人偏清瘦,典型江南人的脸庞,端庄清秀,举止文雅,让人不禁联想起西湖边的杨柳。可是,从跟随他工作中的亲眼目睹,不管是外交上的剑拔弩张,还是错综复杂的局面,他永远应付自如,有用不完的智慧和精力!
而且,他仿佛是专为克服困难来到这个世界的,往往越是困难、艰险,他越有力量和办法,仿佛世界上没有难得住他的事。又让人不禁想到扎根于绝壁陡岩上的黄山奇松———美感与力量最有机的结合。像今天这样的失控,是第一次看见,真感到太意外了,太震动了,以至于平时反应敏捷极辞的他,此刻也乱了方寸,话说得结结巴巴:
“总理,总理,一伙摔死了,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应该说是最好的结局了,您该高兴,对不?!”讲完他自己才意识到,自己分明在重复着总理刚才讲的话。
回过身来,双肩依然在颤动,脸上老泪纵横,他摇着头,声音嘶哑地反复说:“你不懂,你不懂!”
确实,也是直至“”结束后才真正想明白的痛哭失声:为着树立和副统帅的地位,冲击了那么多老干部,学校停课、工厂停工,全国从上到下,几乎无一幸免,国家被定“、、”,煤炭部长张霖之被活活,多少老干部被投入,多少群众因之划线受……如今,这个一直是被称为毛“最亲密战友”,并作为毛当然人写章的,竟带着老婆、儿子逃往国外,落得个折戟沉沙,死无完尸!作为一个国家总理,他怎么不为“”以来党的一次次错误决策!怎么再说以大树特树为主要成就的“”“就是好”?!他又怎么向全国党、政、军、民解释和交代这一切?!
之气魄够大,他在延安时就笑指拥有的美国和世界上一切都是“纸老虎”,但外逃之时,毛已是年过古稀老人,外逃之事,给他的打击是沉重的,从某种意义上讲是致命的。
1971年12月,正在东大厅召议的伯伯,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再进门时脸色灰白,他挥挥手说:散会散会!没了往日的镇定,转身带着小跑往电梯方向赶。卫士长张树迎扶着伯伯走进电梯,他明显感到总理的在发颤:“到游泳池。”他的声音也微微发颤。张树迎心里一震,一定是毛那里出事了。果然,一进游泳池,毛卧室的门窗大开,平躺在床上的脸色发青,嘴唇发紫,仿佛已经没了呼吸。张春桥、姚文元、等人已经到了,只是冷漠地远旁站着。伯伯进去后立即向紧张焦急的医生询问情况,判定病情,紧急调来了吸痰器。经过吸痰,毛的脸色渐渐恢复了血色,大口喘着气;又过了一段时间,毛的眼睛慢慢睁开了。伯伯此时如释重负,他激动地扑到床边,双手紧握着的手,泪水夺眶、语音哽咽地冲口而出:“,,还在你的手里!”这句话,站在伯伯身边的张树迎听得清清楚楚,他内心无限感慨:对毛心思最摸底的恐怕非总理莫属。至今张树迎还仍常对我感慨:你伯伯一直的地位,你说他,尊重,也是为了党!一个这么大的国家,总归得有个头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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